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喻文州第八次看到黄少天拿他写的情书垫咖啡，其实还是有些不爽的。

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，喻文州当然知道黄少天是个什么德性，自己的论文当卷纸一样用不说，科研所大几万的机器都敢拿来压泡面。科学科学嘛，黄少天说。重要的是实践与运用，漂漂亮亮写在纸上也没啥用对吧！

喻文州吐舌。你不知道我们学书法的只会漂漂亮亮写在纸上吗。

还得裱个框。

黄少天不是不懂浪漫，只不过和喻文州的浪漫没什么交集。就好像他半夜拉起喻文州看星星，告诉对方哪几个星座拼出了LOVE的形状，喻文州从来是瞪大了眼看不出个所以然。他甚至连个最俗套的心形函数都写不出来，只好在餐桌上碰巧侧击：“少天觉得世界上最浪漫的人是谁啊？”

“呃，阿姆斯特朗吧。”黄少天把嘴里的牛排咽下去才开口，喻文州提前一个月订的餐厅的招牌菜，也被他当红烧牛肉面里的牛肉粒一样对待，“全世界的爸肯定都恨死他啦！”

喻文州挑眉：“那个登月的宇航员吗？”

“是啊，迄今为止最后一个登月的人，在离开时把她女儿的名字刻在了月球上，月球表面没有空气流动……”

“所以她的名字会永远留在那里。”喻文州接道，“天空中永远有她父亲爱她的痕迹。”

“我还真的没有想到这里，就是觉得月球属于她了而已……”黄少天又叉了一块牛肉，“所以你要动手吗，嗯，月球旅行？”

喻文州笑了笑，伸手十分不雅致地从冰桶里掏出些冰块，拿着餐刀在上面划拉了一阵，终于在它几近融化时摆到了黄少天面前。

黄少天低头，上面果然刻着自己的名字。

“哇，你还特意刻了个月球的形状啊，”黄少天想伸手碰又怕它一下子化完，“还挺好玩的，姑且算作短途的月球旅行吧。”

“不啊，没有特意刻，是它自己化成这样的。”喻文州摊手，“少天，一会儿你的名字就要化成水了。”

黄少天缩脖子：“……好恶毒啊喻文州！”

“然后水会蒸发，混在空气中。接着再降雨落下，进入各个大洋，然后继续蒸发，降雨……”喻文州说，“整个世界都是我爱你的痕迹。”

黄少天呆了半晌。

喻文州见他不说话就先开口：“我的物理知识就初中水平啊，蒸发液化凝华什么的……只好靠油嘴滑舌取胜喽。”

“油嘴滑舌确实挺油嘴滑舌……”黄少天做了个夸张的表情，从桶里捞出一块冰塞到嘴里，“不过其实你早就赢了，你是喻文州，我喜欢喻文州，这才是最重要的先决条件啊。”

在地球上好好相爱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