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uu

🈚️

【喻黄】无常

我不懂!我怎么就违规了!sir我是良好市民啊!!
重发一遍😂

  BGM走起

没什么可给你,但求凭这阕歌。

◎◎◎

  “《玉历钞传》上还有一种和活无常相对的鬼物,装束也相仿,叫作‘死有分’。这在迎神时候也有的,但名称却讹作死无常了,黑脸、黑衣,谁也不爱看。在‘阴死间’里也有的,胸口靠着墙壁,阴森森地站着;那才真真是‘碰壁’……”

  “世风日下啊!”黄少天倚着旋转座椅往后一仰,手中书直愣愣地拍在桌子上,“连鲁迅都搞职业歧视!”

  喻文州凑近一看,发现桌上俨然摔着本《朝花夕拾》,封面上“中小学生必读书目”几个字晃得刺眼。他耐心地帮黄少天把书角压平:“死了二十年倒想起学习来了?”

  “这不是今天那个小孩送的嘛,一番心意。”黄少天扔下书,干脆玩起了旋转椅,蹬着桌沿,在地面上划了条完美的弧线,“也真是可惜了,才十二岁,学习又好,就这么死了……我刚才回去看了看,她家里人哭得真够惨的。”

  喻文州叹口气:“人生无常啊。”

  “好人不长命啊!”黄少天义愤填膺起来,“你必须和冯宪君反应反应!”

  “有机会的。”喻文州点头。

◎◎◎

  黄少天和喻文州是地府里的鬼差,黑白无常。

  别误会——时代在进步,黑白无常早已不是话本中凶神恶煞的吊死鬼形象了。上面在改革,下面也要改,于是冯宪君被迫取消了对工人阶级的剥削,所有职业都采用二十年一任的任期制,提高基本工资,再分配更注重公平,争取年年都能评选天上地下文明单位。

  “这届无常就你俩来吧,”冯宪君摸摸他凤毛麟角的头发,颇为怀疑地打量着叶修的研究报告,“叶修说你们默契度测评是满分,是不是放水了?”

  “怎么可能。”黄少天冷哼一声,“你先告诉我给你打工有什么好处?”

  “下一世给你添两年阳寿。”冯宪君说。

  黄少天挑眉:“两年?”

  冯宪君心里想着他的优干奖金,只得让步:“要不二十年?”

  “你是不是要把我投放到长寿村?”黄少天翻个白眼,“我不要命了,改个愿望成吗?”

  “你说。”冯宪君再退了一步。

  这次是喻文州开口了:“我们希望下一世还有这一世的记忆。”

  “不行,这个绝对不行。”冯宪君拒绝得很强硬,但额角都已经渗出汗来。以前遇到的人全是三跪九拜乖乖领赏,谁想现在平等理念这么深入人心,任谁都敢和地府最高ling导人顶嘴了。

  冯宪君第一次遇到对方提要求的局面,他正想着怎么完美驳回,黄少天已经又开了口:“你同不同意?到底同不同意?不同意我不干了!”

  冯宪君皱下眉头,明显是被气着了。旁边的牛头马面赶紧掏兜,发现没有速效救心丸了,不利于冯宪君发火,立刻上去把他拖了下来。

  于是叶修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了出来,端着正步,衣衫不整,努力扯着长袍试图遮住里面的红秋衣。他坐到冯宪君的座位上,低头看了眼黄少天,嘴上的万宝路撒下几粒烟灰:“你把冯zhu席气走了,我来代理一下哈。”

  “是这样的,你们当二十年无常,下辈子给你们各加两年阳寿,”叶修一拍桌子,甩下两张纸去,“赶紧签名,要么上任,要么把你放油锅里炸。”

  “你要不要脸?”黄少天瞪眼,“有没有王法了?我去劳工署告你啊!”

  “这世界上没有救世主,只有冯宪君。”叶修也不恼,就眯着眼和他对视,“他年纪大了,又想评优干,不敢下手,我可不会。你要是不同意,我就先拔你的舌头,然后剪你的指头,再把你吊到树上,接着高温加热,再放到柱子上烤……”

  黄少天耳边适时地传来十八层地狱中群众的惨叫声,他一把揽住喻文州的腰,使出了杀手锏:“我是同性恋。”

  叶修很迷茫:“所以呢?”

  “所以——所以我们会败坏地府风气!流氓罪听说过没有?”

  “巧了,”叶修把冯宪君的桌子翻成一团乱麻,总算扯出了份红头文件,“新颁布的《刑法》,现在没有流氓罪了——怎么样,是不是感觉春天来了?”

  喻文州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:“回南天啊。”

◎◎◎

  任黄少天口才再好,也说不出个《陈情表》来,两人只好在强权压迫下光荣上任。

  黄少天以“黑色显瘦”为由抢走了黑无常的职务,但近二十年的职业生涯使他发现,鲁迅,乃至整个中国文学界,都在栽赃陷害他。

  凭什么不爱看我?!

  于是快要退休的黄少天打算进行一番深化gai革,他看了看黑白两顶高帽上的字,决定从这儿改起——什么“正在捉你”“你也来了”?充满了封建社会的腐朽气息,不成!

  黄少天又兢兢业业糊出两顶,喻文州那顶上书“你好你好”,他自己的则写着“请进请进”,配上喻文州光风霁月的微笑,力求做出最完美的地府接待,给所有死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。

  “你觉得怎么样?”黄少天得意地抱着胸,“请进请进”四个大字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暴露在空气中。

  喻文州突然想起自己二十年前看过的一部电影,男主角扭在床上,朝他做招侍的男朋友怒吼:“‘你好你好,请进请进’,你做鸭吗?!”

  喻文州不置可否。

  面前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:“你们做鸭吗?”

  “鸭你妹!”黄少天试图给病床上的男人一记肘击,无奈那人没有死透,只能堪堪穿过他的身体,“我们来要你命的!”

  “哦……无常?”中年男人相当平静,丝毫没有大惊小怪。喻文州打开资料夹,发现他竟然是大学的唯物论讲师,可见将死之人实在是见什么信什么了。

  黄少天心里念叨着冯宪君的谆谆教诲,要给所有人最完美的临终关怀。他气了好久,总算憋出句话:“猜对了,说吧,有什么愿望?我关怀你一下。”

  男人很艰难地吸了口气:“给我唱一首《共同渡过》吧。”

  临终前提唱歌要求的黄少天也不是没见过,但都是些十几岁的小姑娘,要他唱惨兮兮的情歌,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着黄少天上路。这种中年大叔还是第一次见,他本想直接勾走了事,但这人提出来的歌名让他无法拒绝。

  黄少天和喻文州风华正茂的年代,也正是香港乐坛风华正茂的年代。一股浩浩荡荡的潮流将G市由南到北席卷了一遍,黄少天爱听歌又爱唱歌,喻文州便带着他跑遍了大大小小几乎所有港星的演唱会。而现在,红磡体育馆的嘈杂依旧,但确是比二十年前多了几分寂寥,里面也再也不会有名为喻文州和黄少天的观众了。

  三十年前的老歌再被提起,灰都不知道蒙了几层。时过境迁的感觉让黄少天狠狠打了个寒颤,他叹口气:“行吧。”

  “你找对人了,他当年人称G市小黎明。”喻文州揶揄道,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。

  中年男子跟着叹了口气:“能换个人吗,我不喜欢黎明,黎明唱歌跑调的。”

  “就你他妈的话多!”黄少天又作势要掐他脖子,“好好躺着给我听!”

  垂下眼睛熄了灯

  回望这一段人生

  望见当天今天

  即使多转变

  你都也一意跟我同行

  曾在我的失意天……

  他记得上一次唱这首歌是二十八年前,张国荣的告别演唱会上。那时喻文州也是在他身边,在花花绿绿的荧光棒下笑着。

  一明一暗,天差地别。

  那人突然就哭了起来。

  “你不是吧?!”黄少天对于这种感情问题一向是手足无措的,“你怎么了?”

  没有回答。心率已然归了零,仪器响起一声悠长而悚人的警报声。黄少天看到人们鱼贯而入,穿过他的身体,先是护士,然后是医生,接着是家属,老女老幼围成一团扎在屋里,又哭又闹,医生撑在前面维持秩序,阻止险些要酿成的混乱。

  心脏震颤器按在身上,身体向上抽搐了几下,最终却还是倒下去,归于寂静。

  霎时间,天人两分,我们终于在人间告了永别。

  二十年来,他们已经见过无数次这种场面,今天该是最后一次了。喻文州心里揪着,但还是松了口气,他拉着黄少天的手穿墙走到楼道里,男人早已在那里等他们了。

  灵魂再也不是病床上那副松松垮垮的样子了,男人穿着三件套的西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。黄少天惊觉原来他们并不是同一个年代的人,他比他晚出生十年不止,应该只有四十岁,一看就是受大学女生欢迎的类型。看到两人过来,他笑了笑:“我记得当年读大学的时候,最喜欢《树犹如此》里的一句话:‘霎时间,天人两分,死生契阔,在人间,我向王国祥告了永别。’没想到今天用到我身上也挺合适的。”

  他笑起来很好看,和喻文州差不多。

  黄少天苦笑着:“你心真够大的。”

  “我们走吧。”他落寞地低了头。

◎◎◎

  时针悠悠划到十点,黄少天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脱了力,趴在桌子上抱怨道:“叶修是不是有毛病,还有两个小时退休还要考试……你猜猜我们这二十年考了几回?”

  “七千八百二十一次,”叶修推门进来,“准备准备,还有两个小时走了啊。”

  “临终关怀,”黄少天虚弱地抬起一只手,“给个答案呗。”

  叶修摇头:“这世上没有救世主,你要对自己负责。”

  黄少天咄咄逼人道:“我知道要对自己负责,那凭什么让别人给我考试?!”

  “溜了溜了,”见黄少天要发言,叶修憋回原本要教训的话,很迅速地出了门,“喻文州那么聪明,你问他去。”

  黄少天的目光钉了上来。

  喻文州感觉背后发凉,他把笔转了几圈,很认真地思考道:“因为考试是来毁灭你的。”

  “行吧,不考了,还有两个小时走了,他还能拿我怎么样。”黄少天站起身,潇洒地撕了卷子。

  喻文州的眼神有些复杂:“叶修说这张答得不好,下辈子他就让你脸先着地。”

  黄少天感到心情复杂,有点想提刀出去砍了叶修。但时间紧迫,眼见着分针到了十分,他和喻文州相处的时间正飞快流逝着。

  他叹了口气,圈住喻文州的脖子:“下辈子还能遇到吗?”

  气氛顿时沉了下来,黄少天发现空气中纸笔摩擦的声音不知在何时消失了,喻文州的笔顿在纸上,墨水洇开了一个小小的圈。

  “从现有的认识看来,不能。”喻文州侧着头,吻上了黄少天的耳朵,“但认识总是呈螺旋式上升或波浪式前进的。”

  黄少天翻个白眼,心想也就喻文州还会在这种时候抖机灵了。可他就喜欢这样的喻文州,临危不乱,处变不惊。

  其实喻文州的眼睛上已经氤氲了一层水汽,他别过脸去:“就算遇不到我,也会遇到比我更好的。”

  “不行,我赖上你了。”黄少天在屋里踱着步,“搞个暗号怎么样?3811,十二少,我在老地方等你。”

  “好的如花。”喻文州笑了,“三十年前的台词你还记得?”

  “老年人恋旧嘛……当年没在内地上映,我那时候还又喜欢梅艳芳又喜欢朱宝意,强行拉着你跑到香港看的……”

  喻文州又笑,没接话。回忆是一发而不可收拾的,很快就将人的心里防线冲垮。人间三十年,阴间二十年,真能算得上是死生契阔了。可无论如何,终归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。

  黄少天深吸一口气:“唱首《共同渡过》给你听吧。”

  若我可再活多一次都盼

  再可以在路途重逢着你

  共去写一生的句子

  若我可再活多一次千次

  我都盼面前仍是你

  我要他生都有今生的暖意

  没什么可给你

  但求凭这阕歌……

  秒针又一次堪堪划过正中,最后一分钟了。

  别急,另一分钟,我们便去赴另一世的约定,在另一个泥泞的人世间,仍是同样的并肩与共。

◎◎◎

  黄少天这个月第十二次打翻咖啡了。

  卢瀚文吐了下舌头:“黄少你完了,一会儿喻医生又要说你了。”

  “小屁孩别乱说话!”黄少天三两下扯下自己溅着污渍的白大褂,开始试图把卢瀚文的扒下来穿到身上。

  “黄少你还有两分钟下班了!要它干嘛!”卢瀚文跳起来,两个人在屋里绕着圈地跑,把办公桌撞得东倒西歪。

  徐景熙抱着电脑站到桌子上:“你不要欺负后辈!”

  黄少天停住脚,看了眼表,打算去找喻文州吃晚饭。他拉开门,正好撞上气喘吁吁的郑轩:“黄少,208床的病人找你,很急。”

  黄少天歪歪头,试图在郑轩脸上找到“压力山大”的颓废痕迹,但失败了。

  可见情况是相当紧急了,他立刻夺路狂奔出去,跑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没穿白大褂。周遭路过的人看到他都像看到了救星:“黄少你快点去吧,那个小姑娘快把病房掀翻了。”

  黄少天心里一紧,昨天208床病人的情况刚刚稳定下来,不会又急转直下吧?他也顾不得医院的规定了,穿着黑衣黑裤黑鞋往前跑,刚染好的浅色头发反射着医院的白光,让他的身影看起来像只秃顶的乌鸦。

  他一边戴口罩一边踹开了门,208床的小女孩正半躺着看一本书,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。

  黄少天愣在原地:“你有啥事?!”

 “很重要的问题问你,”她幽幽抬起头,把手中书递给黄少天。黄少天翻过一看,是本《朝花夕拾》,封面上还写着“中小学生必读书目”,充满着来自二十一世纪初的古老气息。

  黄少天觉得这老掉牙的封面莫名眼熟,他没多想,觉得可能是前些天在微博上看到过。看到面前的小女孩又能坐又能说又能看书,他已经放心了一大半。青春期的孩子满脑子不知道装些什么,今天肯定又是为了某个弱智问题,要死要活地来追问黄医生。

  黄少天耸耸肩,把书翻过来,她给他那页正好是《玉历钞转》上的无常画像。

  “黑白无常不会真的那么丑吧?”小女孩开口了。

  黄少天瞪着她,气得要死,心想老子不要命地跑过来,你就找我干这个?但此刻他不便发作,毕竟那小女孩昨天刚刚从鬼门关走出来,医院的规矩也是态度至上,他是无论如何也要答这个问题了。

  “不会的,”黄少天灵机一动,原地转了一圈,“黑无常就我这样。”

  “哦……”小女孩将信将疑地点点头,“那还差不多可以接受。”

  要不要接受得这么勉强啊?!黄少天翻了个白眼,他觉得自己从上个世纪就开始翻白眼了。

  小女孩又问:“那白无常呢?”

  黄少天一时找不到示范,他打开手机想去网上找找图片,便看到卢瀚文的信息一条条窜进来。

  “今天开会,我和喻医生在一起哦!”

  “我不是故意的,你不要嫉妒![图片]”

  “黄少你看看人家的衣服!”

  他点开图,发现是卢瀚文偷拍的喻文州。喻文州正低头写着东西,阳光描摹出侧脸的轮廓,他笑得很温柔。衣服倒没有什么特别的,只不过是白大褂白得一丝不苟,里面还穿了件高领的白毛衣。

  黄少天腹诽了一下,里面的衣服穿得这么骚气的全院也就我男朋友了。可我还是喜欢他,我是不是太肤浅了?

  他把手机递过去:“白无常。”

  小女孩眼睛一亮:“可以的,我喜欢。”

  黄少天嫉妒了。

◎◎◎

  黄少天刚抬腿出门,便又收到了另一个病人的急急如律令。他想着大家今天真是齐齐智能低下,推开了另一扇门。

  床上的中年男人见他进来,忙坐起身来:“黄医生,我是不是要死了?”

  黄少天又一头雾水地愣在门口:“啊?谁告诉你的?”

  “我听到他们在门口讨论我的病情了,”男人颓然地叹了口气,“直肠癌晚期。唉,其实活了这么多年……”

  黄少天打断他:“我告诉你个秘密吧,其实你不但直肠癌,还扩散到胰胆脾胃了,然后马上就要血行转移,下一步就是肺啊,肾上腺啊……”

  男人有点控制不住抽搐的表情了:“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?”

  “因为现在是2046年,”黄少天嬉皮笑脸道,“我觉得就算扩散到脑子我也能给你治好。你一个大学老师,连这都不知道?”

  男人总算松了口气:“我出生的那个年代,癌症晚期就是宣判死刑了。”

  “哎,对不起,开个玩笑吓到你了。”黄少天想着这次总算能下班了,正准备转身往门外走,就看到男人掏出了手机。他挑了挑眉:“怎么说,虽然能治好,但现在最好也别玩手机。”

  “劫后余生,给我老婆唱首歌。”他羞涩地笑了一下,打开了视频聊天。

  黄少天被肉麻得浑身一震,但心里还是泛着丝感动。他上前去扶他坐稳,又把输液瓶调到一个舒适的方向,而男人已经连上了线,屏幕中的女人挂着泪痕,笑得灿烂。

  没什么可给你 但求凭这阕歌

  谢谢你风雨内 都不退愿陪着我

  暂别今天的你 但求凭我爱火

  活在你心内 分开也像同渡过……

  黄少天缩了缩脖子:“这最后几句寓意不太好啊。”

  屏幕上的女人笑着:“我跟他说了,他就喜欢这首,非要这个时候唱给我。”

  黄少天凑过去和她打了个招呼:“没事,他唱得多还原啊。”

  “你这个年纪的人还听过呀,”男人上下打量着他,“这应该是你爷爷那个时代的歌了。”

  “哎,是啊。”黄少天应承着往门外走。那男人说得对,他这个年纪的人根本没听过这么老的歌,可原唱的声音偏偏在他脑海里响着,黑胶唱片的音质清晰到分毫,连现场观众的欢呼声都无一例外地勾勒出来。

  可能是前几天在微博上听过吧,黄少天想着。

◎◎◎

  再推开门,又是接踵而来的混乱。

  黄少天认了命:“又有什么事?十点前能吃饭去吗?”

  来人没有暂停,直接扒开黄少天跑了过去:“郑轩出事了!”

  黄少天心下一惊,定了定神赶紧跟着那人往前跑。他越跑越觉得不对,前面的人一个个站住,笑成一团。

  黄少天今天第三次迷茫地站住脚。搞什么啊?今天都发什么神经?

  笑声一点点往他的方向推进,没一会儿郑轩就被推过了黄少天身边。他定睛一看,郑轩萎靡地卷在一堆白床单里,小腿上滴着血,还糊着一团南瓜肉。

  黄少天:“……啊?”

  宋晓推着车跑过去,朝黄少天点头示意:“郑轩刚才在南瓜灯里点二踢脚。”

  黄少天:“……哦。”

  黄少天知道今天是很难下班了,他换了件新的白大褂,双手插着兜,钻进急诊间的帘子里:“恭喜啊轩哥,连万圣节特供都解锁了。”

  郑轩哀嚎一声:“压力山大啊……”

  帘子外面传来一声轻笑,喻文州也掀帘进来:“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?”

  “喻医生你听我解释……”郑轩痛苦地蹬了蹬腿,“我刚下班,我侄子就缠着我,要我在南瓜灯里给他点二踢脚……”

   黄少天了然地点头:“然后你给他点上了,但是懒得往旁边跑。”

  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郑轩缩头。

  “经过严密的推理。”黄少天戴上消毒手套,摆弄着针管,“过来,给你打针破伤风,皮试做过没有?”

  郑轩瑟瑟发抖:“你一个肛肠科医生,你要对我做什么?!”

  “喻医生,上。”黄少天挥挥手。

  喻文州无奈地笑着,说了声“得罪”,把郑轩在床上翻了个面。黄少天上前一把扒了郑轩的裤子,把喻文州推出帘子:“你先吃饭去吧,把名字发给我,我一会儿找你去。”

  他看了看一旁趴着的郑轩,觉得把他晾着也挺好玩的,于是又和喻文州没话找话:“十二少,在老地方等我。我们的四位暗号是什么来着?”

  黄少天昨晚刚熬夜看了个老电影,就开始现学现卖,喻文州早就见怪不怪了。他昨天睡着了,并不知道那个暗号是什么。黄少天知道了肯定又要唠叨他,但没办法,只好胡诌一个:“3811?”

  “Bingo!”黄少天拉上帘子,“一会儿见啊喻医生!”

  喻文州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。刚才的情况太惊险了,四位数字排列组合,十的四次方个结果,他居然一下就选中了正确的那个,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。

  但郑轩那边不太妙,他光着屁股趴在床上,脸都红了一片:“黄少,给个痛快吧。”

  黄少天走过来拍拍他的屁股,权当安慰:“今天有个工地塌方,院里太忙,我临时来支援一下。虽然我是肛肠科的,但打针也很专业啊,我跟你说,我只在外面下手,绝对不到里面去……”

  郑轩捂上耳朵,表示不想听到他的淫词秽语。

  黄少天打开他的手:“不服啊?不服让喻医生来给你打。我跟你说,就他手抖的那个程度,第一针扎上gao丸,第二针直插直肠……”

  郑轩翻个白眼:“人家是中医,蓝雨全院爆炸他也不会来打针的。”

  郑轩一提到“中医”两个字,黄少天就觉得鼻子里钻进一股苦涩的中药味。蓝雨真是要完了,怎么全院都是喻文州身上的味?他想。不会我身上都是喻文州的味吧?

  黄少天抬起袖子欲闻,郑轩却突然喊开了:“喻医生!你听到他刚刚说你坏话了吧!要罚啊,要罚啊!”

  外面又是一声轻笑:“有机会的。”

  “我靠,你怎么还没走?”黄少天拉开帘子,看到喻文州的脸又立刻拉上,“郑轩你个甫志高!”

  黄少天干脆摘下手套,掏出手机来拨了个电话:“瀚文啊,你昨天给病人抽血不是扎了十针才抽上来嘛,今天还有个人给你练练手,急诊间211床,快过来啊!”

  郑轩一仰头:“喻医生,要罚,真的要罚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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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几句想说的话和几个要改的错别字
and几个年份标注
如果明天早上还没被删我再来加上😂😂

以及如果大嘎看完之后,觉得某个词用得很暧♂昧,请一定要提出来,趁还没消失我赶紧改……

感觉自己渡过了危险期!((bushi 来补充一蛤

*3811,出自电影《胭脂扣》(1988),男女主服毒殉情,约定下一世再见,暗号3811((当然男主没死成,这都是后话了23333
*张国荣告别乐坛演唱会(1989)
*你好你好请进请进,梗来自电影《春光乍泄》(1997)

大概时间轴就是这样……大嘎自行领会!((🐸

ps:写完这篇我的百度搜索彻底变奇怪,充斥着专业术♂语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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