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“嚯,喻sir,这衣服可以的呀。”黄少天看着眼前穿着警服的喻文州,露出了绅士的微笑,“转两圈转两圈。”
喻文州照做了,黄少天炙热的目光让他感觉自己在跳脱衣舞。
“英国佬的审美就是interesting,”黄少天蹲下拽了拽喻文州的黑色长筒袜,“我喜欢。”
“闭嘴吧你。”喻文州抽出警棍戳了戳黄少天的脸。
喻文州体质不好,天气稍微冷一点就手脚冰凉。尤其九龙城寨的地板总是腐烂又潮湿,他洗完澡头发没擦干也要先穿上袜子。
今天穿的当然是警署的制服长袜。
所以喻文州有幸欣赏到了镜子里自己只穿着长筒袜的裸体,他浑身一震,觉得自己和赌档墙上的黄色图片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吻合。
黄少天往腰带里别刀的动作把他从奇妙的回忆里拉了出来。
“少天,你干嘛去?”
“打架啊!”黄少天上蹿下跳,“魏老大今天要打嘉世!其实根本不会打起来,我过去凑个人头喊喊话,没危险的。”
“别去,”喻文州把黄少天的刀抽出来,“我们警署有规定的……”
“警察家属禁止斗殴?”黄少天嬉皮笑脸。
“什么啊,”喻文州笑着又戳了戳黄少天的脸,“举报帮派约战有二十块奖励,你别去了,我一会儿去举报。”
“别别别!我去魏琛给我三十呢!我们可不能做赔本买卖啊!”
2
喻文州斟酌一下,还是让黄少天去了。他们黄赌毒一概不碰,喻文州昨天又刚刚上任,在九龙城寨,他们可以说一个靠山也没有,即使是区区十块喻文州也不敢轻易放手。
“算了,”喻文州拿着瓶啤酒,站在阳台上看着脚下的人头攒动,“今天就稍微渎职一下。”
两方的队伍很快碰面,几百号人挤在一个小街道里互相叫嚣,场面又震撼又滑稽。
“我顶你个肺!”
“丢你老母!”
“祝你冚家富贵!”
“食屎啦你!”
黄少天有点着急,你们都抢我台词,我说什么?听说骂得好还能加钱呢!
“我操你大爷!”黄少天突然来了句字正腔圆的普通话。
“噗。”喻文州笑得差点把瓶子扔下去。
没想到黄少天的话一落地,嘉世的领头突然朝天放了一枪。紧接着,人群快速往前涌去,黄少天在心里朝对方的大爷道歉,却还是被裹挟着向前走。他心一横,抽出刀来,准备大吼一声来迎接自己成为黑社会以来的第一场战役。
枪响,喻文州就知道情况有变。
他快速观察了一下,发现嘉世那边竟然有十几人都带着枪,不省心的黄少天还在挥着西瓜刀往前冲。喻文州没办法,只好狠下心来,一瓶子扔下去打晕了黄少天。
黄少天被喻文州从街上拖走时,嘴里还在无意识地骂着:“我丢你老……”似乎是觉得“老母”太没创意,黄少天突然改口,“老婆。”
“你能做到我当然没意见。”喻文州小声说道。
黄少天在床上舒舒服服地醒来时,街道上的众人还在和防暴警察的高压水枪斗争。
黄少天揉揉脑袋:“那个打晕我的人,我要……”
“报答他。”
“强奸他。”
“哈?”喻文州不可置信,“他要不砸你,你现在正在楼下游泳呢。”
“可是砸我的人是喻文州啊,”黄少天假装在说梦话,“你看看他的长筒袜,你不觉得很像杂志里的小妹妹?”
“做你的春秋大梦吧。”喻文州扬长而去。
3
喻文州一打开门,就被玉皇大帝行了一个贴面礼。
“少天……”黄少天还在不断地往喻文州怀里塞冥币,搞得他有些慌,“谁死了?”
“不知道啊!最近那个廉政公署搞倒了好多社团,满街都是烧纸钱的人——你看这纸质量多好,我们可以放到厕所擦——”
“擦什么?”喻文州皱眉。
“不行不行,这样对玉帝他老人家太不尊重了。”黄少天看着喻文州的表情,感觉恍然大悟,“你说怎么办?”
“垫桌角吧。”喻文州懒得理他,随口说道。
“Good idea.”黄少天行动力极高,立刻抬起沙发角垫了一叠冥币。
玉帝他老人家的脸立刻被压得变形,看上去十分痛苦。
这样倒是很尊敬他老人家啊。喻文州边笑边想。
随着廉政公署的成立,香港的警界一时风雨飘摇。贪污、黄赌毒、勾结黑社会,这些大家心知肚明绝口不提的灰色地带,被一点点晒到了光天化日之下。逃亡和械斗成了九龙城寨的日常景观,街道上每天都遍地狼籍,黄少天则成了穿梭其中的机会主义者。
自从发现了玉皇大帝的实用功能,黄少天开始对捡东西上瘾,没架打的时候就上窜下跳,一箱箱往他和喻文州的出租屋里扛东西。
“喻文州!无线电啊!!!”
黄少天推开门,手舞足蹈地扔过来一个收音机。喻文州赶紧迎上去接住,蹭得自己满身是灰。
“这个修好了倒能值点钱。”喻文州低头鼓捣了一阵,“你试试能不能用。”
黄少天转了好几个台,都是嘈杂的电流声。喻文州也凑过来一起调台,二人脸贴脸地靠近收音机,终于听到一点模糊的人声。
“廉政公署发布消息,前华人总探长雷洛于昨晚潜逃。经查证,雷洛在位期间共贪污港币五亿元,现在全球范围内通缉……”
“哇——”
黄少天和喻文州异口同声。
“我知道这是你的化名,喻探长,”黄少天腆着脸蹭了蹭喻文州,“采访一下,卷款潜逃是什么感觉?”
“很好。”喻文州一本正经。
“你别动,”黄少天突然灵机一动,“我来让你重温旧梦。”
黄少天跑到沙发旁边抽出一叠玉皇大帝,点了五张塞到喻文州怀里,酷炫的100000000面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“五亿探长喻文州,哈。”
“无福消受啊。”
喻文州笑着把冥币塞回了沙发角,还顺便抹了一把地上的积灰。他把黄少天拽过来,用脏手在黄少天的白衬衫上写了个大大的“五亿”。
“喻探长比较喜欢贪污这个。”
黄少天眼睛一热,差点要哭出来。探长有什么好的,他想。我就喜欢小警员喻文州,还有长筒袜可以看,探长行吗?
窗外是持续了几个月的叫喊声和打斗声。喻文州知道,有一场巨变正在发生,而他和黄少天只是时代的渺小产物,外面的斗转星移对他们毫无影响。
但这有什么关系呢,我永远都爱这样平凡的你。
我知道,你也永远都爱这样平凡的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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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看完追龙突然想写的小短篇23333
五亿探长喻文州和他的小兄弟跛黄((一听就是色情产业巨头哈哈哈哈哈